甄语独自一人站在岸堤上,看着滚滚的长江,想起刚恋爱时,自己曾经在这里挽着萧良的胳膊漫步,觉得心都碎了。
被萧良猛推了一下的胸口,还有些隐隐作痛。而更痛的是胸口里面那个一直跳动的地方。
甄语跟萧良三日一小吵,五日一大吵,而萧良常常吵不过甄语,于是,他现在升级战争,开始动手动脚。甄语想不到,结婚只不过半年,夫妻不和竟然到了这种程度。
我怎么会嫁给这样的人呢?甄语看着滔滔江水,泪水在眼圈里打转。
今天夫妻争吵的主题是房子。
因为第一次有了按揭贷款,甄语的一个中学同学通过按揭买了套新房子,甄语去看过后触动很大,也动了买套新房的心思。甄语和萧良现在住的这套“新房”,只是重新装修过,其实是一套单位分给萧良的老公房,房子结构和小区环境都难以与新建商品房相比。然而萧良说:“借钱付首付?拉倒吧,你可让我多活几年吧。”
萧良认为老祖宗说得对,所谓“无债一身轻”,如果要向亲戚朋友和银行借钱,并且借银行的那一笔钱要用几十年来还,那他这几十年的睡眠质量就无法得到保障了。然而甄语对自己的未来很有信心,认为在老公房里住下去,这几十年的睡眠质量才真是无法得到保障,于是夫妻俩大吵一通。
甄语现在意识到,萧良的生活方式比较粗糙,看来还不是什么大问题。
而另外一个大问题,就是萧良对甄语的多疑到了变态的程度。
前几天夫妻俩也大吵过一次,当时萧良对甄语吼道:“我讨厌你老是在外面抛头露面!”
自从甄语参加合资谈判以后,萧良所谓的“抛头露面”,甄语就时不时需要做一做。有次下班晚了,甄语和同事们一起吃个饭,萧良就对刚回家的甄语说:“他自己有老婆,为什么他不陪老婆要请你们吃饭?我看他是没安好心吧。”
有天晚上中方谈判代表宴请外方谈判代表,萧良还有更让甄语崩溃的言论,他说:“你就不能不去吗?你不知道老外很好色吗?”
只要甄语有什么活动,萧良便要求甄语交代时间、地点、人物、情节,让甄语不胜其辱。总而言之,只要甄语没在下午五点半准时到家,甄语到家的时间就是错误的时间。只要甄语下班后不在家里或者菜场里,甄语就是去了一个错误的地点。只要甄语下班后见的人不是萧良,那人就是一个错误的人。只要甄语下班后不是在做家务或者陪着萧良,甄语就是在做错误的事。
甄语用ISO9000精髓认证的婚姻,结果严重不符合ISO9000的精髓。
但在外人眼里,萧良不抽烟不喝酒,很少在外面应酬,他是一个好丈夫。
甄语的烦恼和悲伤无人倾诉,因为甄语不愿破坏家人、朋友眼中,自己婚姻美满幸福的形象,她演戏也要把恩爱夫妻中好妻子的角色演下去,而闷在心里的那些情绪,她就通过吵架后去江边散步这种方式排遣。
甄语从小到大,丹凤眼里没有揉过沙子,然而对这场婚姻,真的是揉过来又揉过去。
而这粒沙子越变越大,现在已经沉重的好像一块巨石,不是想揉就可以揉到眼睛里面去的了。
方自归从贴片机肚子下面钻出来,按启动按钮,机器恢复正常了。听着机器初始化时发出来的“轰隆”声,方自归突然想起莞尔第一次来公司看自己的情形,心里又是一阵惆怅。
当时方自归从机器肚子下面钻出来,莞尔看到身上插满工具满脸油污的方自归,“扑哧”笑了。
走到方自归身边的连母拍了下方自归的肩膀,“搞定了?”
方自归从胡思乱想中醒过来,“搞定了。”
连母看看左右无人,说:“克多,我有个表妹,师范专科毕业。我给你介绍认识一下,你们谈谈,怎么样?”
方自归鬼使神差般地立即回了一句:“漂亮吗?”
但是话一出口,方自归立即就后悔了。
“漂亮啊,你见了就知道了。”
方自归脱口而出“漂亮吗”,完全是潜意识里的本能反应,问之前没有经过大脑。“漂亮吗”说出去以后,方自归的大脑才开始活动,立即想起来,自己正全力以赴准备TOFEL和GRE考试,考完试,没准就要开始浪迹天涯了,那还是不要耽误人家良家处女吧。
“真的漂亮,我明天拿照片给你看。”
“哦……这段时间,没心情……还是再说吧。谢谢你啊连母。”
莞尔曾经来工厂找过方自归,也参加过一次徳弗勒的员工聚餐派对,所以方自归有个漂亮的上海女朋友,公司里人尽皆知。而现在方自归与他的漂亮上海女朋友分手了,就按照辩证法的规律,也弄得公司里人尽皆知。
以前操作插件机的那个小姑娘,一个漂亮的苏州本地小姑娘,因为自动插件工序取消调到流水线上做手动插件了,不能像以前那样帮修机器的方自归递工具,再也不能偶尔依偎在修机器的方自归身边感受他的雄性气息,所以这段时间,她与方自归擦肩而过时,就向方自归射来过含情脉脉的目光。一个能够正常分泌荷尔蒙的男人,不太可能感受不到这目光所蕴含的深刻含义,但问题是……怎么能耽误人家良家处女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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