粗犷的岩石悬崖,在微风中展示着自己的坚硬。方自归站在悬崖边上,观察着悬崖下面的地形。
悬崖下,果岭被羊绒般细腻的青草覆盖着,插在果岭中间的小红旗朝着大海的方向飘动。一个长条形沙坑像一条龙蜿蜒在果岭的东面,而果岭西面,两个圆形小沙坑好像落在绿茵上的两滴白色的眼泪。
游梓晖用球杆瞄了一下果岭上的旗杆,兴高采烈地说:“欲穷千里目,更上一层楼。是不是有这种感觉?”
方自归笑道:“很有。”
游梓晖转动身体,“啪”的一声,白色小球高高飞起,沿着自己的抛物线,落到了果岭旁的那个长沙坑里。
这是一个三杆洞,轮到方自归开球,球童递给方自归一支球杆,说:“一百一十码,P杆。”
方自归道:“一百一,我应该用九号吧。”
球童说:“这里跟果岭之间落差大,又有点儿顺风,九号杆足够了。”
方自归屏息凝神,一个漂亮的转身,“啪”的一声,小球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了果岭上,又因为惯性向前冲,滚到了果岭边缘的粗草区。球童是对的。
游梓晖叫道:“哇,好球啊!”
方自归笑道:“唉,这一杆终于像样一点了。”
这是方自归第一次下场,他时不时会把球打进水里,或者打进长草里找不到了。十八洞打完,方自归平均每两个洞丢一个球,可方自归还是玩得兴高采烈,觉得高尔夫确实很难,也确实非常有意思。
为了让方自归对高尔夫球一见钟情,游梓晖第一次带方自归下场,选择了他以为上海及周边一带最漂亮的一个球场,这球场位于海边,有几个洞就是在大海边上打。
因为突如其来的非典疫情,公司冻结了国内所有出差,并要求员工不要去人多的地方。春节时游梓晖就计划好,打算利用回访客户和洽谈新项目的机会,烟花三月再下一次广州,却因为广州恰恰是非典疫情的发源地,计划流产了。而去高尔夫球场,倒是符合集团政策的。
打完球,游梓晖享受地泡在球场会所浴池的水里,问:“Victor,第一次下场,感觉怎么样?”
同样泡在水里的方自归与游梓晖赤诚相见,说:“我感觉,才打了一次,就已经上瘾了。”
“哈哈哈,过两天我们再来?”
“好啊。”
在这几个月哪儿都不能去的非典时期,方自归经常跟游梓晖下场打高尔夫球,球技倒是迅速提升了。
但在这年的烟花三月,多卡执行官第二次集中课,依然按期在旧金山举行,看来非典病毒都阻挡不了CEO给大家洗脑的决心。
在旧金山机场,方自归发现机场保安神色严峻,如临大敌,看自己的眼神,好像看一头食肉野生动物。
从这架中国飞机上下来的每一位乘客,都在机场做了一次免费的小型体检。幸好非典型肺炎的病征是发烧,而不是肺部有小黑点儿,否则美国保安非把三甲医院的X射线透视仪搬到机场不可。给方自归测体温的时候,方自归暗暗祈祷别出什么异常,因为一旦出现异常,就会立即失去人身自由。
旧金山集中课的主题是“创新管理”,做培训的那个酒店,就位于号称世界创新中心的硅谷。这时的硅谷,聚集了英特尔、苹果、谷歌等高科技公司,硅谷人均年薪是美国平均年薪的三四倍,旧金山已经成为新金山。
CEO照例会参加第一天和最后一天全天的课程,照例发表了许多热情洋溢的演讲,他在开场演讲中说“创新改变了世界”,当然很对,非典危机就是病毒坚持自主创新搞出来的,真的改变了这年烟花三月的世界。
“创新管理”比“变革管理”还累,因为巴塞罗那的集中课完成后,给学员都留了家庭作业,叫做“Breakthrough Project”,就是所谓的“突破项目”,是在半年时间里,完成一个本职工作范围内的改进,而整个一年的课程,要完成两个。方自归刚从巴塞罗那回来那段时间,正被海关突破,没有心思做别的突破,随便选了个缩短服务备件交货期的项目,PPT做得比较马虎,结果方自归在小组里汇报自己的突破项目时,被多卡集团的CFO突破了。CFO问了好几个问题,方自归回答得支支吾吾,觉得很难为情,丢了中国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面子,便暗下决心,这次回去要好好突破一下,下次汇报项目成果时,务必挽回点儿面子。
在美国倒时差,比在欧洲倒起来更难一些。方自归在美国的这一周时间里,每天都晕晕乎乎地应付各种workshop,presentation,reflection,听了几个斯坦福大学教授的课,参观了几家高科技公司,在生物钟终于完全倒成美国时间的时候,方自归回到了中国。
在浦东机场,方自归晕晕乎乎下了飞机,晕晕乎乎取了行李,跟着人流走到入境处,只见前方排起了以前从未见过的长龙,因为每个人都要测体温。方自归暗暗祈祷,自己的体温千万别晕晕乎乎地升高,因为体温如果升高,会立即失去人身自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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