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沁已走远,朱孟爟回头瞪了眼朱孟炤,突然冷笑,“信不信我告诉爹,你今天私会女子、坏人名节?”
“我信。”朱孟炤收回手,无所谓的说:“你还会添油加醋,再说些其它不堪入耳的。就算这样,又如何?”
朱孟爟笑起来,“也是,不能怎么样,大不了就是在枫林书院读一辈子书。听说那地方风景不错?”
“你大可亲自去欣赏。”朱孟炤根本不拿正眼看他,说了句,“慢慢玩。”就顾自离开。
刚走进素香居的大堂,沈维汉急急迎了上来,“殿下,楚王找。马车在店外。”
朱孟炤一怔。老爹不是去上香了?这时间应该还在用素斋吧?难道又是沈维汉,要不要这样?!忍不住脸色一沉道:“是你告的密?”
沈维汉看着朱孟炤,声音微微有些委屈,“并非,京里急函。”
※
夏日的苏州城,一如既往的繁华,丝毫不像将有一场天灾将临。
当日,楚王匆匆叫回朱孟炤,因为收到太子朱高炽亲笔急函。不过,信中只说要借‘江崇召’的名义,查看田间疫病,不仅相当客气的要他照顾那些官员、更是希望他即刻出发赶往苏州。
朱桢二话不说,直接赶他出城。也好,偷跑出门的事就这么抹过了。
江崇召不傻,若太子来信不过是寻常家书,用得着加急?所以,带着沈维汉只用了二天,就从武昌赶到苏州。
“现在什么情况?”江崇召把所有留在苏州的人都叫进了书房,“朝廷派的人呢?”
周止不在,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南英。
“公子。”南英有些不好回答,在他看来根本就没什么情况,只好追问了句,“呃,指的是什么?”
江崇召奇了,反问:“不是说朝廷派了人来苏州,借我的名义暗查?”
一旁,离尘急着开口,“爷、爷,有信,前几天收到,是给您的。”说着跑到书桌前,拿起信快步给江崇召,“爷,上头落款是钱伯灿,是不是上次来的钱老头?”
南英总算明白,江崇召指的可能是什么疫病的事。
钱伯灿的信不过就几行字,南英等他看完,回道:“公子,前些日子,锦绣的张斓又闹过苏州府许大人,好像要他防疫。”这事,南英并没上心,只是想不通,树疫根本不严重,怎么又闹?女人真是搞不懂。
“然后呢?”江崇召问。
“然后……”南英又卡住了,能有什么然后?
“爷,我倒是听说,这次张小姐是和黔国公世子一起,他们一直在城外乡里劝农人毁田。”离尘接上。
“黔国公世子?”江崇召也有些懵。怎么扯上沐家了?
“黔国公世子,哈。”老乙笑道:“我听在黔国公麾下的朋友说,这孩子还是去年头上封的世子,跟着在军中,不过老子舍不得他打仗,一有情况就让他回京。”
“孩子?”江崇召又懵了。张斓脑子进水,叫个孩子搞这事?
“小倒也不小了。”老甲看了眼老乙,觉得他有些多嘴,“就是还没成亲。”
“对啊对啊。”老丁接口道,“我也听朋友说,张、沐两家关系极好,八成是要联姻。这沐俨过来帮张斓,嘿嘿,不就是那个意思?”说话的语调里透着八卦。
跑题了吧。
江崇召清了清嗓子,眼光扫了遍坐下这群五大三粗的粗人,非常怀念周止。问道:“劝人毁田?他们也懂农事?谁在帮他们?那位国子监掌教?”
坐下几人面面相觑,这事没人让他们查吧?
江崇召没指望有回答,示意离尘倒了杯茶,转着茶杯沉思。
所以,那国子监掌教其实是来查这事的?难道说,是英国公插手了,才有太子哥催自己来苏州?问题是真有疫情,干嘛不明查?非要把自己扯进来?
于是,吩咐道:“上次来的那四位,已经下到乡里查看田间疫情了。南统领,你带兄弟去找找他们,保护他们安全。不过,不管他们查出什么,都与我们无关。如果他们要回京,就送他们出苏州境。”
“是。”南英起身,带着兄弟们离开。
※
一觉睡到大天亮,真是舒服。
所以,江崇召被离尘伺候着起床,直到手上塞进一封信后,脑子还是懵懵的。瞬间有些搞不清是在祠堂、还是自己房间,机械的打着哈欠拆信。
“爷、爷!血血!”离尘突然尖叫起来。
叫声把江崇召吓了一跳,细看,手上拿的竟是封血书!惊呼一声,直接扔在地上。
听到声音的沈维汉冲进房内,“公子?”
江崇召脸色有些发白,指着地上的血书,发出颤音,“这、这……什么东西?”
沈维汉捡起信,念道:“若要他们活命,五十万两。贵丰桥旁,一手钱一手人。”
江崇召一怔,忙问:“南英呢?”
“南统领他们昨晚回来,今早城门开启之时,又出去了。还没找到钱、齐等四位大人。”沈维汉回道,接着闻了闻那封信,“应该是鸡血。”
江崇召皱眉,想了想突然问:“没说交易时间?”
沈维汉又细看了遍,摇头,“没时间。”
“离尘,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?”
离尘挠头,“早上,那时南统领带着护卫大哥们已经出门了。门房送进来,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在大门缝里的,他一开门就掉下来了。”
沈维汉道:“南统领他们武功高强,这么短的时间,别说全部绑走,绑走一个都不可能。更何况,若是在城里中了埋伏,怎么可能没动静?”
“那就不是他们。”江崇召边想边说:“周止?”
离尘皱眉,“周先生出去很久了,但他带着两位大哥呀,这个不太好说。”
“没说交钱赎人的时间,难道根本不要我们交钱?”江崇召自言自语猜测,紧张起来,“不会已经撕票了?”
离尘插道:“爷,会不会是送错了?”
“贵丰桥在哪里?”江崇召没回答他,边问边拿起扔在一旁的信封细看,但这就是只最普通的信封。
沈维汉明白他的意思,也在信纸上细看起来。
“贵丰桥?”离尘想了很久,“爷,苏州城内大的、有名的桥,就算不太有名的我也都知道,但这座桥,没听说过。若是已经撕票了,这桥会不会是编的?”
江崇召摇头,想不通的说:“不留交易时间,写这封信干吗?”
“公子。”沈维汉好像发现了什么,指着被血迹盖住的一角,隐约有个小的暗纹‘锦绣’,抬头问:“难道是……?”
江崇召看了一会,突然一笑,神情放松道:“锦绣是得罪了什么人?这手法也太拙劣了。还是觉得,我们和锦绣吵起来,他们才有利可图?”停了停,指着那封血书,不屑的说:“就靠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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