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变的只有玄锦淡漠的神情。
站稳之后，浅色的唇边流下鲜红的血迹。
“言嬷嬷。”玄锦规规矩矩行了礼。
言嬷嬷似乎怒气难平，指着他质问道：“你为什么要放过谢凌渊？”
“玄锦不敢，是渊世子武功太高，我派去的人不能将他拿下。”
“你还敢狡辩！”言嬷嬷上前，抬起了手。
谨嬷嬷看形势不对，跟着追了上去，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言嬷嬷，他已经受伤不轻，你何苦为难？”
这是她们一起看着长大的孩子，还是言嬷嬷的……
谨嬷嬷无奈又焦急：“我都心疼，你怎么下得去手……”
从始至终，言嬷嬷的眼里没有半点情绪变化，她看着流血的玄锦，吼道：“说！为什么？”
“玄锦无用。”
言嬷嬷气得咬牙切齿，一句话从嘴里蹦出来几乎是嚼碎了：“慕容玥身受重伤，跟个废物有什么区别？你如此聪慧，怎么会想不到从慕容玥身上着手？”
“慕容玥若是有事，何愁抓不到谢凌渊？！”
“你把人放跑了！你让他们回到了军队！你是不是想看着他们打胜仗？看寒土部落全军覆没？”
玄锦低着头不说话。
谨嬷嬷看在眼里，心疼不已。
玄锦的脸色不好，蛊毒也莫名发作，身体愈加不好。
刚才言嬷嬷一气之下还动了手。
伤上加伤，谨嬷嬷哪能不动容呢？
“玄锦，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？”谨嬷嬷试探性问道，“你只管说出来，我和言嬷嬷在这。”
她这么问，其实就是想玄锦能够找个理由，给言嬷嬷一个交代罢了。
玄锦这孩子如何，她心知肚明。
他们没能除掉谢凌渊，她也觉得可惜，可她也不会苛责玄锦。
玄锦一直都是听话懂事能力出众的好孩子。
“玄锦！”
玄锦嘴唇微张，还是把话吞了下去，淡道：“玄锦无用。”
“依我看，你是对那位皇朝公主动情了，是不是？”言嬷嬷冷哼了一声。
玄锦的神色终于起了变化：“不是，玄锦时刻谨记四位嬷嬷教诲，不会对世上任何人动情。”
“那你如何解释今天绝情蛊的发作？”言嬷嬷向来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。
玄锦被问到了要害，惴惴不安。这个问题，他确实难以解释。
言嬷嬷上前一步，玄锦像快被乌鸦偷走宝贝一般，立刻警觉性地后退。
“你心虚？”言嬷嬷语速不快，语气却严厉。“你当真对慕容玥动情了？”
“并无此事！”玄锦抬起头，与言嬷嬷对视，“我从小中了绝情蛊，这一辈子都不会动情……”
“是吗？”言嬷嬷注视着他，幽幽道：“那为何我现在看到的，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？”
“我看到的是……你的绝情蛊发作了！”
玄锦无从辩驳，垂了眸沉默不语。
“贪嗔痴恨不沾，爱恨情仇不记，沉静自持，心无所求！”
言嬷嬷绕着他看，紧迫地盯着他苍白的脸色，却说不出是痛恨还是关爱。
那是玄锦从小到大，都不曾看懂过的情绪。
“我自幼教导你，如今你为了一个女子，都忘光了？”
“玄锦不敢。”
玄锦眼眸低垂，始终不敢和言嬷嬷对视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他从小就对言嬷嬷的眼神很害怕。
言嬷嬷的眼神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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