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班时间,办公室门外静悄悄的,玻璃门开着,门口摆了一个小茶桌,海亮和小七面对面坐着喝茶。前台新换上去的玻璃背景墙上,复行的公司标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。
母司觉得,民工们应该不敢再来闹事,可海亮和小七这个月已经被包月了,母司就让他俩平时坐在公司门口喝茶。快过年了,两个保镖在科技公司的门口喝茶,就像过年时在大门上贴秦叔宝和尉迟恭的画像,还是能让老鲍那种人认识到“井水不犯河水”的重要性。
这两个门神还是立体的,威慑作用也非常立体。自从这两个立体的门神教训过立体的老鲍,复行门口就再也没出现过闹事的民工。有一天,前台小姑娘告诉母司,看到有人在门口鬼鬼祟祟地张望,但一看到海亮和小七在门口喝茶,转身就走了。
人民内部矛盾解决了,接下来,还是应该专注于打倒美帝。在方自归的办公室里,母司与方自归商量后续的工作,说:“我的意思,先把建厂的事情放一放。这就好像下围棋,在一个地方难解的时候,就不要下了,到别的地方下,往往下着下着,难解的这块地方又会出现转机。”
方自归想一想道:“按照现在的发展势头,如果没有新厂,大概一年以后我们就要面对产能不够的问题。”
“我建议,先通过内部挖潜的方式来增加产能。比如说,把现有的两条流水线改造成U形线,改成全站立式作业,凳子全拿掉,就能够腾出些地方。”
“内部挖潜只能解决短期的问题。”
“再不济,我们在现在车间楼上再租一个车间好了。总之,造房子的事情,现在是个死结,我们有很多重要的工作要做,暂时就不要在造房子的泥潭里打滚了。”
方自归想想,复行正在高速发展,公司的主要精力,是不应该花在野蛮的建筑业上,于是点点头道:“好吧,造厂房的事情先放一放。”
“我在想呢,如果产能特别紧张了,实在不行,能不能让车间三班倒?”
方自归摇摇头,“这不行,医疗器械行业没有做夜班的,毕竟产品风险要高一些。”
“加班,或者做两班,这应该没问题吧?”
中国工人对加班的热爱,方自归是领教过的,加班和做两班应该是可行的,最后方自归和母司达成了共识,决定把建厂的事情暂时放下。
然而让母司没想到的是,建厂都放下了,方自归居然还惦记着工地上的那帮民工。方自归说:“眼看快过年了,我的意思,除老鲍和小鲍以外,给那些民工每人发个六千块钱,让他们能回家好好过个年。”
母司惊讶极了,小眼睛瞪得溜圆,嚷道:“这帮王八蛋打过你啊!克多!还给他们钱?我给他们一嘴巴子!”
“母司,你先别激动,你听我讲道理——”
“我很难不激动啊!”
“其实这些民工,也挺可怜的。”
“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匪流氓,可怜什么可怜?”
“这些民工做我们这个项目,平时就领一点生活费,就指望年底结算工钱好回家过年,否则都没脸回家。那天晚上我被他们扣着,几个民工自己聊天我也听出来了,我们这个项目大概被转包了几次,所以我们以前付给建南一公司的钱,除了买材料以外,就不知道是转包过程中的那个环节把钱截留了,他们干了大半年真没领到什么钱。”
“这么差的质量,也是这帮人做出来的,我看他们一点儿都不可怜。”
“质量没做好,主要还是管理和管理者的问题。我们的项目弄成现在这样,首要责任是建南一公司,其次是包工头。”
“就算弄成现在这个烂摊子不是那些民工的责任,我们也没责任另外付钱给他们回家过年啊。”
“这些工人给我们造厂房,也算一种缘分。你看,公司现在也不缺钱,我们员工年底拿双薪,过完年还有年终奖,我们给民工们过年发点红包,对他们来说是雪中送炭,我们就当做了一次公益,有什么不可以呢?”
这时的复行,钱确实不紧张了。
二零一零年复行的海外销售比二零零九年增加了一倍多,超额完成任务。正是看到复行海外销售的流水非常好,一家银行最近给了复行三千万人民币的授信。美中不足的,是国内销售没有达到一个亿人民币的目标,只做了四千七百多万。
前一年是复行第一年开拓国内市场,当初母司自己定的国内销售目标就是四五千万,是翠西自己把目标提高到一个亿,所以国内销售没达标,翠西面子上很挂不住。不过,母司也没有因为没达标给翠西压力,觉得翠西这种自我驱动型的职业经理人,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就很大,不用给她额外的压力了。
但母司对那些民工非常讨厌,说:“给员工发年终奖,是因为他们为公司做出了贡献,而那些民工来我们公司捣乱,难道我们发红包给这帮杂种?”
方自归平静地说:“别人要造恶业,甚至在我身上造恶业,那是别人的事情,他们自有相应的果报。比如说老鲍,他已经得到相应的果报了。而我只管造善业,我只管做善事。”
老鲍这次造业,业力的功率比较大,所以是现世报。如果拿老鲍挨揍与监理挨揍对比,老鲍惨多了,因为老鲍功率大。好在老鲍还报还得相当迅速,果报的利息还没有很高,如果老鲍回到家中好好韬光养晦,相信几个月后是能够恢复到出厂设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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